“呦呵，这不石大老板吗，昨夜当街谤君，怎么还没远走他乡？”李天专挑石苇的短处下手，没一句好话。
“在我这里，但凡有个炼虚修为的都去楼上雅间，开石开盘却不露面，你们这幅德行，哪有个前辈高人的样子？”
石苇说着指了指柜台对面的墙壁，上面有几幅用阵法拓印的图像，可以真实传递雅间内的情景。其中两幅图像中火星四溅，一架轮锯正在切割原石，图像下围了许多修士，秦正虎的一名手下正在排布盘口，卖力地吆喝着。
“老夫一介凡人，连个御力武者都算不上。”孔爱老眼一眯，准备耍赖。
李天低头不语，却暗运仙力传音过去。
“好吧好吧，我惹不起你们两位爷，不给钱还踹人家买卖真是”
石苇眼中闪过不易察觉的精光，随即堆起一张苦瓜脸，讪讪出门去了。
见石苇都认了怂，秦正虎这才放下心来，将赌桌上的苫布掀开。桌上错落排布着许多大小不一的圆盘，内中刻着各类灵料的属性，圆盘外则是可任意拆装的铁筹，用来标注赔率和灵料的价格。没过一会儿，便有几个藏灵斋的伙计搬来几块原石，场中的修士也越聚越多。
“夫子先请！
李天抬抬手，请孔爱先选。
孔爱笑呵呵地摆手。
李天眉头微皱，随即指向一块头颅大小的深褐色原石。
“左侧一寸处截断即可，应是中阶下品的雷玉。”李天笑道。（灵料品阶可参照第六百七十三章）
场中鸦雀无声，众人举着灵石迟迟不敢下注。原因无他，那块原石个儿头太小，且散发着强烈的土灵气，开出其他属性灵料的可能性极小。但开石行里还有个说法，叫做“生克藏龙”，也就是说越是险恶的环境，产出灵料的品质越高，就这块原石而论，倘若真的开出一块雷属性灵玉，其价值定然不可估量。
“木属性一赔四，雷属性一赔十，土属性我赔二十！”秦正虎知道跟这两位混没错儿，于是掏出一百灵石压在标有“雷”字的圆盘中。
见秦正虎下了本儿，藏在人群中的几个虚造立即附和，张牙舞爪地表示不服，纷纷掏出灵石压了土属性灵料。在场的都是赌徒，哪有一个稳当的，于是都吵嚷着下注，桌上顷刻已堆了万余块灵石。
“开了！”
一个伙计坐在轮锯前，按李天的说法下了切口，顿时火花四溅，却没有半点石屑飞出。待原石整个截断，一侧的断面上忽然闪过两道翠绿的灵光。另一个伙计则拿起凿子，沿着断面边缘小心翼翼地挖，没过多久，便抠出两个核桃大小的翠玉来。
“铜镶雷玉两块，中阶下品，价值灵石九千！”那伙计将翠玉放在一个托盘里，摆在赌桌的正中。
许多人唉声叹气，从乾坤袋里掏出灵石赔在桌上，秦正虎则大声欢呼，与几个赢家掰扯着拆账。
场中一团忙乱，孔爱却悄悄站起身，挡在那块开过的石料前。李天则迅速抱过半截石头，从里面掏出一个黑乎乎的圆盘状东西，藏进袖筒中得到那个“圆盘”后，李天便对其他的原石失了兴趣，只交给孔爱随意处置。老夫子对开石的行当一窍不通，甚至分不清灵气的属性，笑话闹出不少，也着实将秦正虎闪得够呛。直到掌灯时分，白文月押运一批原石回来，李天的眼中重又放射出精光。
“你师父到哪儿去了？”李天开始对暗号。
“师父在石场”白文月看了看四周，连忙压低声音说道：“在石场选料，就是那种的”
“这里面也有？”
孔爱眯缝这眼扫过门外马车中的石料，罕见地露出贪婪之色。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两位请随我来”
白文月点点头，将一个乾坤袋塞到孔爱手中，又回身将马车上的石料一一查验过，竟又挑出七块原石，命秦正虎搬上楼去。
李天和孔爱相视一笑，便随白文月上了楼，没半刻钟又回到原来的石台处，若无其事的继续开石与此同时，九灵阁中。
李无常、石苇和龙骦正在对饮。
“上梁不正下梁歪，也就李天能冒这么多坏水儿！”石苇端着杯子，拿老李下酒。
“没错，孔爱和你混了一段儿时间，也跟着坑蒙拐骗！”龙骦补充。
“坏倒未必，但对于有贪欲的人，这招儿绝对管用。”李无常笑道。
“修仙者哪有不贪的，搞不好这周边的引玄修士都被一勺烩了。”龙骦拿起一块原石仔细的瞧，他有些搞不懂，老李是怎么将那东西严丝合缝装进石头里的。
“我接下来做什么，傻等着吗？”石苇一直被牵着鼻子走，仍然有些拎不清。
“一时半会儿解释不清楚，你就好好做个诱饵，机缘到了自见分晓。”李无常依旧神神秘秘，说到这里竟然舍了桌上美酒，转身上楼去了。
“你不觉得老李很奇怪吗，最近总将自己关在房里？”石苇歪头看向楼梯。
“说是在操持什么大事，连生意都顾不得了。”龙骦答道。
“这老东西，究竟把我媳妇儿拐到哪儿去了，该不会干什么卖命的活儿吧？”石苇觉得老李憋着不少坏。
两人又饮了一杯，便离开九灵阁，借着夜色隐于街角昏暗处。此时，对面藏灵斋的灯光也缓缓熄灭，赌徒们正鱼贯而出没过多久，李天和孔爱大摇大摆地出门往东，想是回驿馆去了。待他们走得远些，街上忽然出现许多鬼鬼祟祟的人影，混在人群中悄悄跟上，这些人身上灵气内敛，显然是藏匿了修为。
这边，秦正虎收足了灵石，带着手下志得意满地往西走，还没出街口，便被几个相熟的修士围住，拉扯着去了南面的抱月楼，他的身后同样跟着不少尾巴。
“望川楼可真不简单啊，探子多得跟不要钱似的！”龙骦摇着扇子嚼舌头。
“等等，你看那是谁？”
石苇忽然按住扇骨，指着街角的一个人影。
“走，过去看看！”
龙骦也是一惊，猫着腰窜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