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之前的周慕琛还是开心的,坐在会议室里的他脸上浮现难得的笑容,不顾在场女人们窃窃私语的八卦,他坐在那里手中不停转动一支钢笔,满脑子想的是她。
原来两个人在一起的感觉这么好,不用做什么,身心都已经不在空虚寂寞,他忽觉那些过去的光阴都是虚度。怪不得圣经上说,那人独居不好。
十分钟会议后,木川贞子的到访让他的好心情戛然而止。她带着几个保镖来的,周慕琛早就听说过富士株式社不但生意做的好,黑道上混的也不差,如今的木川贞子这阵势,恐怕就是学她日本爸爸的风格吧,大姐大的势头很足。
然后她说了一些让周慕琛隔夜饭差点吐出来的话,木川贞子坐在他的办公桌前,对他说,“我喜欢你,你开个条件吧。中晨投资值多少钱,我让我爸爸给你同样的嫁妆。”
这女人,不对,这不男不女的人,像个被父母宠坏的孩子站在橱窗前,指名要买电视上那个百变叮当猫,不知天高地厚。
周慕琛勉强客气的对她说,“木川小姐,我只是为中晨投资打工的,您看错人了。”
偏是木川贞子一副非他不娶的架势说,“我希望能带个中国老公回日本共同发展事业,而你就是我要找的那个人,我喜欢你,并且要定你了。”
噗…周慕琛跟看个怪物一样看她,“木川小姐,听说日本人癖好特殊,我这个人做生意是个好伙伴,不过对其他的可没有兴趣。”
木川贞子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周慕琛,我喜欢的就是你的个性,不但因为你长的像我的偶像古仔,我们的性格很相似,我喜欢征服同类。”
然后不容周慕琛再说什么,她拦住他神秘一笑说,“相信我,我们的联姻会让你们周家和木川家族,合作更愉快,我今天来只是提醒你一番,我们会是很好的对手。”
见他沉吟不语,木川贞子以为他在考虑自己所说的话,便得意的带着一群保镖趾高气扬的离开。
没等周慕琛给老头子打电话,安家明的电话就来了,他在电话急匆匆的说,“阿琛,半个小时前你的阿妙让我给她做催眠,现在我有两件事情要告诉你,好的坏的听哪个?”
&然是好的。”周慕琛回,跟她有关的希望都是好事情。
&消息就是,她想起来那个曾经救她的人就是你了,这下你可以不用费心思带她走了。”
周慕琛听完脸色却变了,“她…她现在在哪儿?”
&概是去找你了吧,她回忆起来是你,就跑着离开了,年轻人就是冲动,不过想想还是挺浪漫的…”
周慕琛打断他,喃喃道,“她已经来了…老师,你不该让她回忆起来的。”
隔着马赛克落地大玻璃窗,可以看到钟妙虹正急切的四处找他的办公室,她走的是私人电梯,应该没有跟木川贞子碰面,她跑的很快,马丁靴发出喀嚓咔嚓的清脆声,像一头奔向泉水的口渴了的羚羊或者小鹿,她的脸上是欣喜若狂的神情。
周慕琛挂断电话,整理好情绪,摊开手中的文件让自己镇静下来。
电话那端的安家明听到嘟嘟的忙音,郁闷的骂道,这臭小子,还没听坏消息呢。
周慕琛却没心思去听什么坏消息,还好杜海瑞及时出现拦住钟妙虹,让他有几分钟的时间可以做准备。
不过杜海瑞很快就认出来闯入者,正是两个月前见过的那个钟小姐,好久没叫她来这里了。然后识趣的把她带到周慕琛办公室,把门关上离开了。
她跑的很急气喘吁吁,脸上一层薄薄的汗珠,在白色的绒绒汗毛里晶莹剔透。她一口气穿过公园街道穿过红绿灯,打了辆出租车直奔亿城天筑来了,一路上心都要跳出嗓子眼来了,路过一座教堂的时候,她心里说,上帝啊,原来他不是白白来到我身边的。
这世间的感情就是这么奇妙,你找的那个人刚好也爱你。她曾经很多次在微博上看过这句话,以前只是风闻,如今却是亲临。
办公室里一阵安静,周慕琛站起来装作惊喜问她,“你来上班了?”
钟妙虹却有点害羞了,她犹豫一下走到他面前,轻声说,“周慕琛,我们以前认识的,是不是?”
&的,我们认识。”他故作轻松的说,“二个月前我们俩认识,六年前我认识你…”
&她打断他,握住他的手,闭上眼睛抚摸他左手上那道伤疤,从手腕上面延伸直中指,他的手指修长手掌宽厚,指腹有微茧,那感觉和她的回忆一摸一样。钟妙虹激动不已,把他的手举起来放在唇边吻了吻,声音有点颤抖的说,“对不起,我没有认出来你。”
她面色潮红,眼眸明亮闪烁,堪比夜间的星子,如情窦初开的少女望着他…周慕琛的心被触动,不过他却冷静的不着痕迹的收回自己的手说,“你说什么,我没听明白你的意思?”
周慕琛转身倒了杯速溶咖啡递给她,顿了顿说,“阿妙,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钟妙虹怔住了疑惑望向他,她木然接过杯子,觉得自己的脑子反应慢了半拍,他说……他说自己认错人了?
他笑吟吟的看着自己,似乎不像是开玩笑的。钟妙虹把喝了一大口咖啡,苦苦的咽下去,放下杯子重新抓住他的手说,“周慕琛,你把我忘了?”
周慕琛反握住她的手,认真的说,“我怎么会忘了你,从那天秋天在西南大学第一次见到你,我就没有忘记过你。”
&我说的不是这个。”她挣脱开来,退后几步,眼泪哗哗的往下流,用绝望的声音求证道,“我说的是二零零五年的夏天,在稻香村52号,在那个阴冷的地下室,带我离开的人,他是你,是不是?”
周慕琛看到她眼神中的失落,心很痛,可为了以后更长的不痛,他让自己坚决的说,“二零零五年我在美国念mba,你确定不是认错人了?那个人,他叫什么名字?”
&我不认识…”钟妙虹紧皱眉头失声哽咽道,“你不是他?!”她再次走到他面前握住他的手,摸着那道伤疤,明明就是这只手,然而他却说不是…
周慕琛笑笑说,“这道伤疤的来源跟你一样,出了一场车祸留下来的,很丑,是不是?”
钟妙虹终于放开他的手意识到这个样子的自己真傻,那个人怎么会记得她。她将杯中的咖啡一饮而尽,擦掉脸上的泪水,深呼吸稳住心神说,“不好意思打扰了,我认错人了。”
说罢她转身离开,周慕琛上前拦住她问道,“这个人,对你很重要吗?”
“……”,
&因为他,不能接受我吗?”他打定主意要“逼”她说出来心里话,某些心结需要痛快地击碎,才能成为过去。
钟妙虹脑子里一片空白,没心情跟他说话,推开面前人墙,可他却纹丝不动挡住她的路,顺便把办公室门还给关上了。
&你失望了,”他假装看不到怒视的目光说,“说给我听听,如果他对你很重要,或许我能帮你什么。”
钟妙虹一字一顿咬着牙说,“你让开。”
&大概能猜出来他是谁,他不过就是个街头混混而已,带你离开或许只是一时兴起,并不能代表什么。”他越发离的近,抓住她的手将她带到面前说,“值得你这么念念不忘么?”
钟妙虹冷不丁的从下方攻击,抬右脚踢在他的小腿上,马丁靴坚硬的材质再加上她猛一发力,痛的周慕琛差点叫出来,靠!几分钟前还是柔柔软软的小女子,竟然忘了她还会这招。
钟妙虹冷冷的说,“不准你说他,你根本不了解他对我来说有多重要!”
他忍着痛,仍然抓住她的手不放说,“只是对你很重要,他肯定早就把你忘了,这种小混混是不会对女人产生感情的,这种人我见多了。”
&住口!”钟妙虹怒斥道,“你以为你是高高在上的人?你没资格评价他。”
&种人是什么人,你是个律师,心里应该很清楚,其实他跟马素素那几个人…没什么区别。”周慕琛毫不留情的说这话,将过去的那个“周慕琛”批判的完无体肤。
&管他是什么样的人,都是我的恩人。”钟妙虹坚定的说,“而这跟你毫无关系。”
手开始跟他博弈,大手拉小手,明明她是拼了命的跟他搏,怎么他却一副**模样,轻松胜过。
钟妙虹不甘心被他打败,她好歹也是打败了众多师兄的,却不知道论辈分周慕琛还是她师叔呢,在洪家拳里他是第三十一代弟子,她师父跟周慕琛是师兄弟,高下立判。
&然有关系,”周慕琛趁她分心借机得寸进尺,安全起见防备下盘攻击,把她反推到办公室桌边,将她的身体禁锢在怀中,俯身看着她,慢条斯理的说,“你是我的人,心里怎么能想着别人?”
“……”如今她也算是恢复健康了,胳膊腿都能用上,本来想施展功夫教训他,却没想到他随之从披着温柔羊皮的狼,自动升级为无赖狼了。
她被气的呼吸紧促,几分钟之前的悲伤情绪已被取而代之,理清思路后昂首对他说,“周慕琛,我谢谢你的厚爱,不过我有自己爱的人,希望你能尊重我。”
他温热的气息铺散开来,几乎贴着她的脸说,“昨天,你可不是这样说的。”
昨天?抱歉,她已经忘记了。她不是十七八岁的少女怀春,把一时的意乱情迷错当动情。
在她又要动脚以前,周慕琛腿快一步,伸过去将她的腿抵住办公桌上,腿长就是好,直接把她下半身锁住——任她再怎么挣扎也动不了。
周慕琛看她恼羞成怒,怒目圆睁,恨不得要把他吃掉,叹息道,“阿妙,看来你是真的忘了昨个儿,我来稍微提醒你一下…”
说罢,他低下头吻上了那双还未来的及开口说话的唇,柔软冰凉稍微有点发抖,她有几秒头脑不清醒,竟然怔住了,随即她意识到自己竟然被他轻薄了!两只手被他按在办公桌上,身子被禁锢着不能动弹,他就这么欺身贴着自己吻过来!
柔软可口的唇吻起来刚刚好,尤其是她瞪大眼睛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简直萌的不要不要的,周慕琛心花怒放,本来只是蜻蜓点水的一吻,他不由自主的托住她的后脑勺,继续深入启开她的唇,碰触到她的禁闭的牙齿。
可是她的防狼术里有一招,咬!以前曾经有个男同学借酒装疯,对她来了个强吻,被她咬的舌头上的筋差点断了。
所以,当他的舌头挑逗着她的牙龈时,钟妙虹毫不犹豫的张口咬住了他的舌头,然后四只锋利的小虎牙合起来——
嗷,某人心里痛叫,早就知道有诈,她怎么会这么乖的等着被自己亲——
一股咸咸的血腥味儿在口中蔓延,他竟然不躲不闪还用玩味的眼神盯着自己,靠!他真的不怕疼,真的是个外星人么!
周慕琛眨眨眼,对她指了指外面,钟妙虹用余光望去,大落地窗外十几双眼睛正透过马赛克往里面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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