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楚羽离开了。
就像之前无数次的那样,怀着难抑的失望,被隐瞒的怒意,再一次将姜楚尘抛在身后。
信任比花瓣更脆弱,承诺比露水更短暂。
姜楚尘目送着她的冷然的背影,直到纤细的身影消失不见,别墅重归静寂。
他站在原地,愣神很久才缓慢转过身,目光落在茶几上的礼盒。
虽然礼盒的包装风格确实是姜楚羽的偏好,可他们自小一起长大,只需一眼,他就知道这个礼盒不是出自姜楚羽的手。
也是,自从她的母亲病死,她就对他心生疑虑和排斥,又怎么可能会主动给他送出礼物。
现在能让姜楚羽来见他的也只有姜莘怜那个女人了。
姜莘怜
姜楚尘一想到这个名字就下意识皱眉,久违地又一次感受到心梗。
冷静,冷静,那女人不会做没有目的的事,这次借着姜楚羽的手送来礼物,八成是为了传递什么见不得人的消息。
他深吸口气,遏制住想要将礼盒一把塞进垃圾桶的冲动,沉着脸打开礼盒。
掀开盖子,五颜六色毫无美感的彩带中国,一套精致小巧的杯具埋在其中,杯壁上的花纹意外的眼熟,刚好与他之前送过去的那套餐具凑成一套。
姜楚尘:“”
他已经不会为那个女人的睚眦必报感到惊讶。
他面无表情把碍事的礼物扔到一边,低头翻看着垫在下面让人眼花的彩带。
色彩不一,图案不一,毫无规律,摸不着头脑。
姜楚尘停下手,拧眉看着被翻得凌乱的桌面。
如果不是和姜莘怜打过多次交道,他几乎要怀疑这是不是她的一个恶作剧,目的只是为了作弄嘲笑他。
不,不可能。
前段时间她重病一场,显然那副破败的身体已经撑不了多久,这种时候她必然不会浪费时间玩这种无聊的把戏。
姜莘怜既然敢光明正大地将藏着消息的礼盒送来,意味着旁人看不出,而他能看得出。
他一定能看得出
该死,她凭什么这么笃定?
姜楚尘黑着脸,尝试用姜楚羽的喜好排列那些彩带,果不其然,有规律可循。
“”
他平复了一下心情,按照顺序翻着彩带。
正面是:「蠢货」
“哈?”
“砰!”
突然的一下,震得茶几颤了颤。
姜楚尘胸口剧烈起伏,怒得伸手就想把礼盒扔进垃圾桶,咬牙切齿:“姜莘怜!”
她是不是有病?!
收回前言,那家伙无聊得很。
良久,他忍着窝火继续看了下去。
翻过一面,背面的意思是:「家主死」
家主,死?
姜楚尘微微一怔。
家主当然没有死,作为姜家最有权势的人,与之相应的,是谨慎多疑得病态的性格,这样的人,只怕姜家的人死光都轮不到他。
家主姜圩。
十几年前,他还只是个小小中层,就提出在家族建立育儿园,只因他不忍心见到年幼的孩子们受苦受难。
他一手建立的育儿园,女孩穿着漂亮的衣服,漂亮而温顺,男孩也穿着体面,教育良好。
这么看来,合该姜圩这样的大善人成为家主,如果那些孩子还留在家族,没有被当成应酬的礼物送出去的话。
哦,对了。
姜楚尘嘲讽一笑,姜圩还是他和姜莘怜的大恩人。
在他背负上不伦的罪名,被认定害死阿羽母亲的时候,姜圩宽容地向他伸手,一力将他扶持上位。
在姜莘怜被人投毒伤了根本,被断定活不了几年后,只有姜圩毫不在意继续重用她。
“你们是我最看重的小辈,”记忆中的男人似随口感叹,“我老了,你们还年轻,总有一天姜家会被你们掌控。”
话是这么说,只可惜他的眼光不是很好,不管是姜楚尘还是姜莘怜,才能出众却没有登上高位的可能。
姜楚尘将散落的彩带收拾好烧毁,没什么表情坐回沙发。
姜莘怜这段时间动作不断,连死两个高层姜圩乐见其成,但姜轩斌一家的死亡让他心生警觉。
他们可以残酷地对待孩子,但姜莘怜若是弄死了他们,她的危险性就有待评估了。
他那么惜命,要拔掉他们的爪子,阻断他们后路才敢利用他们,可是危险的人无法被驯服。
姜圩高高在上太久,他以为他的鞭子和甜枣驯服了他们,所以看不清那些向他低头的人眼中到底潜藏着多少的疯狂。
如果来不及把你踩在脚下,那就来当我的陪葬品吧。
「家主,死」
姜楚尘冷不丁笑了起来,无名的恼火腾腾升起。
“混蛋啊,你有给我拒绝的选择吗?”
特意让姜楚羽来跑这一趟,不就是明晃晃地威胁吗?
所以他才不想阿羽跟在她身边,那家伙利用人起来根本不带心软。
姜楚尘握紧拳头恨得牙痒痒,很快他泄了口气,颓丧地躺了回去。
那又怎么样呢,就算被利用,阿羽也想要留在她身旁,不想见到他。
他们分开已经快四年,在这段相处的时间里,姜莘怜在阿羽心中的地位,也许早就超过了他。
这不重要。
就如姜莘怜笃定他不会拒绝,只要阿羽还在,他就会遵守他们的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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