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点半的学院南路看起来一片萧条。
只有陈最形单影只的一个人像个小丑一样出入在各大门店之中。
和昨天的效果没什么差别，大多数商家哪怕现在很闲也不愿意听陈最说一个他们从来都没有听说过的玩意。
弹幕们都已灰心，玩心理的，学微表情的，哪怕是搞刑侦的，也都感觉有力使不上，纷纷劝说陈最要不咱找点兼职来干地推这事儿得了。
陈最不是没想过找兼职大范围地推，但团购这事儿太新鲜，不说兼职们自己可能都不太懂，还得培训，关键效果很可能不好不说，还要花一笔钱去投入。
他觉得大范围推广，需要等待一个稍微成熟一点的时机，至少自己做出了一点成绩，让周围的商家能看到珠玉在前，届时锦上添花，兼职才能起到效果，钱才不白花。
现在小家小业的还是精打细算的好。
再说了，创业那有一路顺风，而不经历点挫折失败的？
可想是这么想的。
但被接二连三的拒绝之后，还是避免不了有些心情低落。
在一家牛肉面馆再次被拒绝后，陈最回到了街上，忽然想来根烟。
这时，旁边副食店门口，一大清早就自己支了一张桌正在喝着酒的男人看到他居然打了个招呼：“哎，你是不是昨天来过我这？”
陈最回头，看到了眼前梳着毛寸，脸上有些褶皱，似乎因为常年抽烟喝酒而脸色发黄的中年男人。
弹幕记录。
【李老板，副食店店主。】
【昨天让你滚蛋，没好气。】
……
“李老板？”
“嗯？你怎么知道我姓李，没和你说过啊。”
一边说着，李老板一边喝了一口小酒，只是眉宇间的惆怅浓重汇聚，颇有散不开的意味。
“昨天进你家店里的时候桌上有你名片，看了一眼。”
“那倒是有心了。”
“还行，李老板有没有空了解一下团购，说来也正是要来你家的”
李老板闻言连忙摇头：“下次的吧，今天没心情，你坐下陪我喝一口倒是行，来不？”
陈最：“……”
这时手机震动，他拿起来一看，是姐姐问现在在哪儿，将地址回复，本来就是刻意早出门工作的陈最就拎过了店门口的小马扎，坐在了李老板的对面：“喝就不喝了，正好等人，陪你聊聊吧。”
李老板一笑，也觉得没所谓，迎着秋风举起酒杯闷掉里面的酒，然后：“我在这坐了有半个小时了，看你一路走过来的。”
“是嘛？”
李老板点了点头，有些感慨的道：“生活不容易啊，刚才我就看你啊，出来的时候都有点丧气，但没过多一会儿又会强撑起笑容，继续进店。”
陈最：“……”
没曾想，这还有个观察员，观察了他这么久。
他自信一笑：“小问题，早晚这条街上的店都得求着我。”
“年纪轻轻的口气倒不小。”
李老板倒酒，看酒杯满了后又道：“哎，年轻可真好。”
陈最看出来了他这是借酒消愁呢，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问道：“李老板你这是？”
李老板也不藏着掖着，叫陈最不就是想找个人说说话吗，他道：“昨儿离婚了。”
陈最：“……”
“昨天你过来的时候，刚办完手续，就气不顺，说了你两句，你别介意哈。”
“没事。”
李老板一笑：“那能有啥事，就是孩子没妈了呗。”
“因为点什么啊？”
李老板惨笑：“我赚不了多少钱呗。”
陈最闻言沉默，不知道怎么安慰他。
李老板喝了点酒，话匣子因为这个话题打开了。
“我和你说啊，以后找女人不能找太太漂亮的，留不住。”
“工作上也得挑，尤其过手钱多的工作，天天看着这些钱，就没有心思不浮躁，眼神不往上飘的。”
“还有要是本身家里有点钱，刚开始还行，时间一久啊，这阶级问题就凸显出来了，啥爱情不爱情的，脑子热了总有冷静下来的时候，脑子不热了，那有女人不虚荣的，不想要更好的？”
陈最听出来了，李老板的老婆挺漂亮，是在是大公司或者银行干会计的，每天过手的钱很多，家里本身也有点小钱，时间一久，眼界高了，脑子不热了，这爱情没了，就把他踹了。
“情场失意，商场得意。”
陈最只能这么安慰一句，但没提团购的事儿。
“借你吉言。”
李老板端起酒杯一口闷了，正享受微凉的秋风时，看见了这大清早上的本就没多少车的车道上驶来了一辆大奔。
正想着，这不就是自己前妻梦寐以求的座驾时，车停在了不远处的停车位上。
车门一开，走下了来了一位穿着米色风衣，黑色皮靴，气质风韵都顶尖的佳人，尤其走起路来，那股轻熟自信的英飒感夺人眼球。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只是李老板处于情伤之中，看着她就想起自己的前妻估计就是想活成这个样子，可惜自己给不了。
于是，和身边也看了过去的陈最小声叹道：“别看了，这样的漂亮女人只可远观，要不来一杯吧，小大学生。”
他眼中的小大学生这时却站了起来。
漂亮女人迎着阳光露出笑容，小碎步紧忙捯了两步。
陈最看着走来的赵婉柔问道：“怎么还下车了呢？”
姐姐来到他面前嗔怪了一声：“昨天不是说好，今天我陪你一起做地推吗，你出来这么早干嘛？”
说着，她将特意带来搭在手臂上的外套丢给了陈最。
陈最接过一笑，甭管热不热，先套了上去。
旁边李老板看着这一幕，眨了眨浑浊的老眸，感觉嘴里的酒突然没味了。
套好外套，陈最这才想起李老板还坐在这，然后随口介绍了一下：“我女朋友，这位是这家熟食店的李老板。”
赵婉柔微微一笑，点头示意。
李老板木然，脑袋里就一个想法，现在大学生都这么有能耐吗？
赵婉柔看着陈最：“早上吃了吗，车上有早餐。”
“没吃。”
“那先上车吃一口吧。”
“好。”
说完，陈最立刻挥手再见，然后在姐姐自然而然的挽住手臂下，走向了阳光下熠熠生辉的奔驰车。
看着两人如此亲密，说说笑笑的样子，坐在自家门口小店，迎着阳光的李老板高低眉格外明显，同时一脸疑惑，想着陈最之前安慰自己的话，情场失意，商场得意
他现在想和陈最说，你是商场失意，但这情场是不是也太得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