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兰轩内。
莺莺燕燕,随处可见,言语招呼各类来往客人,或亲昵靠拢于身侧。
展现出风月场所的常见一幕。
“大爷,过来玩嘛!”
“今晚来我房中,我给你看个大宝贝……。”
“李老爷,一日不见,可想死妹妹我了,这一番日盼夜盼,终于是把您给盼来了。”
“哎呦,这不是赵侍郎嘛,真巧,原来您也点了翠萍姑娘。”
“要不你前我后,一起?”
“一起!”
……
相比较紫兰轩一楼的风月气息浓重。
在紫兰轩的二楼,反倒有种高雅幽静韵味,更得那些达官贵人的喜爱,经常来此取乐消金。
此时此刻。
二楼内侧,靠近核心区域的某一间雅静房间内部。
身为紫兰轩老板娘的紫女,正跪坐在一张软塌上,亲自提起白瓷细颈的酒壶,缓缓给桌子上的酒樽中倾倒。
清澈透亮的上等酒水,倒映出那一张略显风尘的女子面容。
“没想到,你会突然从鬼谷回来。”
她放下手中酒壶,亲自端起面前木桌上的酒樽。
一摇一摆,缓慢走向站在窗户附近,双手抱胸的黑衣白发年轻男子,将手中的酒樽递给他。
卫庄没有说话,仅仅只是伸手接过紫女递过来的酒樽。
静静小口品尝饮用。
紫女见此情况,也不在意,两人早已经认识,她自然知晓他的性格。
片刻之后。
她就听到卫庄开口说话了。
“那个叫焰灵姬的女子,有问题。”
“她,比你强。”
“她比我强?!”骤然听到卫庄的这番话语,紫女陷入到短暂的震惊当中,随即认真回忆过去。
自己第一次与她相见时。
对方带着一个年幼白发小侍女,衣着褴褛而普通,精致俏脸上还涂抹着许多灰尘与污泥,到处躲躲藏藏。
得知她们是为了躲避楚国女奴生活,一路从楚国隐藏逃难而来。
一身武功,稀松平常。
仅够勉强自保。
而且两女年龄也不大,又生的美丽,稍微调查了一下,两女的确是从南方楚国而来。
她便有所心动,将两女收入麾下。
就此正式加入了紫兰轩。
“那个焰灵姬的身体,有问题,带着一种异乎寻常的魅惑能力。”卫庄背负左手,右手举着酒樽。
认真回忆之前不经意间见过的一面,他心神有所触动。
本能对其心生好感。
但在事后,卫庄硬是凭借自身的顽强意志力,从心神魅惑中恢复过来,这才察觉到焰灵姬有问题。
“她的魅惑能力,似乎可以让别人不自觉对她敞开胸怀,降低防备与警惕。”
“还有她身边那个叫白雪的女孩,也不弱。”
“她是练了某种媚功吗?”紫女认真询问,眼中满是沉思。
现在细细回想,她当初收下焰灵姬和那个叫白雪的侍女时,有一丝草率,但她竟然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此刻越是思考,心中越是惊讶与警惕。
“应该没有练媚功,我从她身上没有看出来练媚功的痕迹。”卫庄认真回忆,若有所思:“应该是某种特殊体质。”
“数年前,我曾在另外一个地方,听说过不止一次这个女子。”
“但那个地方,并不是楚国。”
紫女听到卫庄的话语,好奇问道:“你在什么地方听说过她?”
“魏国,大梁城。”卫庄举杯,轻抿美酒。
“一个会百越巫术的女子,却从魏国而来,而非楚国……。”紫女陷入到沉思中,仔细回忆往昔。
一幕又一幕与焰灵姬有关的相见场景,在脑海中浮现出来。
她隐约有所猜测。
“她似乎……在寻找什么人?!”
“寻找什么人?”卫庄微微扭头,看向紫女。
“不知道,她看向别人的眼神,带着一丝漫不经心的审视。”紫女认真回忆,来到卫庄的身边:“你知道我紫兰轩的真实目的。”
“最初,我还以为她和其她人一样,是奉了我的命令。”
“现在看来,不止是我的命令……。”
静静思考片刻。
紫女微微低头,看向窗户外面的场景。
低声与卫庄说话。
“刚才接到新郑城内的探子密报。”
“魏国魏安侯姒元的亲妹妹妘姬,曾在一辆寻常马车上露过面,最后,那一辆马车消失在斜对面的樱花坊中。”
“看来,这樱花坊,是魏安侯麾下六姬殿的秘密据点之一。”卫庄仔细思考,联想猜测:“樱花坊的位置,刚好可以看到紫兰轩。”
“观测位置极佳,还能与紫兰轩的生意形成联动。”
“若是……一明一暗呢?”
仰头一口喝光手中酒樽中的美酒兰花酿。
卫庄随手把玩手中的空酒樽,语气肯定道:“焰灵姬和白雪,应该都是魏安侯麾下的六姬殿成员。”
“只是不知道,她们究竟想要在紫兰轩内寻找到谁?”
“姒元,这个名字,属于百越贵族。”紫女望着窗户外面的场景,似是在自言自语道:“大约十四年前,我曾在百越遇到过一个名叫姒元的少年。”
“那个少年,带着一个年幼的小女婴。”
“他曾说过想要带着妹妹前往魏国避难,当时,我见他资质不差,便想要将他们兄妹两个收入麾下。”
“可惜,他不愿意。”
“然后我给了一笔钱财和楚国的衣物,就当做是投资,看着那个少年抱着小女婴,拿着一柄造型非常怪异的巨剑,去了楚国的方向。”
“你觉得,她们在找你?”卫庄反问出声。
“不!”紫女摇头否认,轻声说道:“曾经我遇到的姒元,他的眼睛是冰蓝色,非常美丽有神。”
“而魏国的魏安侯姒元,却是重瞳,双眸黑白异色。”
“两人并不是同一个人。”
“但让我疑惑的是,这两个姒元的名字,为何完全一样?”
“又为何都是出自百越之地的贵族?”
“同样都有一个妹妹,而且年龄还差不多一般大?”
“当所有的巧合,都相近或相同时,那就不再是巧合。”卫庄随手扔掉手中的酒樽,双手抱胸。
满脸冷傲之色。
“而是,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