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钟离渊还在看奏折。可是今晚,总觉得眼前有黑影,飘来飘去的,影响他看奏折。
“来人,把灯再掌亮些。”
“是。”
小太监又添了几盏灯,把夜明珠也挂了起来。照得御书房亮如白昼。
……
云暮雪一路御风而行,远远看到亮如白昼的御书房,心里就暗叫不好。她轻盈的落在御书房外,却不让太监出声。
他肯定不会承认的,她要暗中观察。
透过窗缝看里面。
钟离渊还在兢兢业业的处理奏折——在倾文回来之前,这些都得他处理。
看一会儿,他就揉一揉眼睛。看一会儿,又揉一揉。
云暮雪的心痛了起来,仿佛他的手捏的是她的心脏。
五感之中第三感——视觉。
所以,也才急着为钟离意选附马吧?他怕再晚,他就看不到附马的模样了。
意儿是他最疼爱的妹妹,在这深宫中,意儿是他唯一的亲情。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放下了奏折和朱笔,站起来,捶捶腰,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好了,可以把灯灭了。摆驾坤宁宫。”
“是!”
云暮雪往后一闪,躲进夜色中。
吱呀——
殿门开,钟离渊走出来,迎着夜风,一边往前走,一边活动筋骨。偶尔,他会仰头看看夜空。
云暮雪远远的跟着。
夜色朦胧,宫灯昏暗。视线,越加的不明郎了。
他脚下趄趔了一下,幸好身边的太监及时扶了他一把,才不至于摔倒。
“皇上累了吧?奴才去传龙辇?”
“不必。”
钟离渊摆摆手。
当初,痛觉和味觉都是突然就失去了。现在这视觉,倒还有挽救的余地。
他得找太医开一些明目的药吃吃,尽量延缓。
“我们先去太医院吧!”钟离渊拐了个道。
“是。”
……
太医院,云暮雪离开后,季平又搬了回来,继续当值班员——太医院也就他年轻一些,没有家室,他不值班谁值?
但是,值班值到御驾,他还是被吓到了。
“皇,皇上……”
“季太医,朕眼睛不舒服,你帮朕开一些明目的药。”钟离渊说着,伸出手。
“是!”
季平恭恭敬敬的请脉,越诊越心惊。
皇上的里子虚得可怕!至于眼睛不舒服的症状,他一点儿也诊不出来。
眼看他额上的汗越来越密,钟离渊明白了几分,缩回手:“朕的身体,朕心中有事。你只管开明目的药便是。”
“是。”季平赶紧去抓药,抓到一半,他又停下来,“皇上,或许可以找断天涯君家一看。”
“嗯,他们过久就回来了,你先将就着开药。”钟离渊好脾气的说。
“皇上,臣给你采用熏蒸法吧!这样比较能缓解眼疲劳。比内服效果更好!”
“好。”
季平抓了药,放炉子上煮了半小时,才拿面盆盛出来,开始给钟离渊薰眼睛。
而云暮雪,就在暗处藏着,看着,心痛如刀绞。
约摸薰了一刻钟,钟离渊便舒服多了。
他眨眨眼,非常满意:“以后你每日到坤宁宫来一趟,给朕薰眼睛。记住,别让人知道,尤其是皇后。”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