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薛向眼里,胡雪芳和小适无意,都是小毛孩。
    小毛孩的争斗,他怎么会敢兴趣,可偏生这位胡雪芳又是个顺杆爬的性,看在胡报国的面儿上,她的事儿,薛老还真不能不管。
    却说,薛老和胡雪芳自说自话的当口,一边的赵杰,眼镜青年等人,已然瞧得傻了。
    眼前什么状况,他们已然完全摸不清楚了。
    高不可攀的圣洁女神,竟然成了乡下大傻口中的小芳,且这女神对着没见过世面的乡下大傻,还是一副摇尾乞怜的乖乖女摸样,而那乡下大傻竟还摆出一副还理不理的摸样。
    这是怎样的一个世界,难道时下,已然阴阳逆乱,乾坤颠倒了么?
    嗡嗡嗡,赵杰只觉脑里飞进了千万只蚊,扰得他一时有些发昏。
    就在这时,场间响起了一道爆喝,“谁把老的孔雀开屏给吃了,这是翻了天啊!他妈的谁干的!”
    暴躁的声音方落,又一道声音响起,“军哥,看,蛋糕在那桌!”
    一根擀面杖似的手指,朝薛向等人所在的桌面指来。
    没多会儿,一个高高壮壮的青年便领着十多位男女,朝这边围来,到得近前,便听他吼道,“说,谁吃的,妈的,没看见上面写的,观赏之用,严禁食用,眼睛长屁股上啦,谁干的,给老站出来。”
    高壮青年面色黝黑,是威武,着一身新制笔挺军装,更增气势,尤其四那军装上的一颗金色五角星,闪得直耀人眼。
    当然。这平时节,共和国自不会出现二十来岁的少将,显然。这又是位穿了自家长辈服中抖威风的中二青年。
    “不就是一块蛋糕么,你们二十七军的。干嘛这么小气,再说了,谁让你们摆上餐桌的,摆上去了,可不就是给人吃的!”
    胡雪芳笑着道。
    “胡妖精,莫不是你吃的吧,胆儿真肥,就凭你们那个早就撤编的六十军。想跟我们二十七军斗,你还嫩点儿。”
    高壮青年冷笑道。
    他自不会真认为是胡雪芳吃了,以他对胡雪芳的了解,知晓这位就是饿疯了,也不会在这等场合,大吃二喝。
    而既然胡雪芳愿意出头,这高壮青年便算是找着了事儿主。
    一个花式蛋糕不是什么大事儿,可事关二十七军大院弟的脸面,这问题就言重了。
    “疯军,好胆儿。行,这蛋糕就是姑奶奶吃的,你待怎的。有种动我下试试。”
    胡雪芳气得瞬间满脸涨红。
    说来,他在这个圈里,因为美容貌,好打扮的缘故,便博了个“胡妖精”的匪号,平素,圈内的对头也没少这般呼她,也不见她如何动怒,今次高壮青年这一声“胡妖精”喊出。不知怎地,胡雪芳却倍觉羞耻。
    当然了。她今次故意跳出身来,本就是引逗这高壮青年对她出手。
    原本。她和这高壮青年矛盾就深,只平日里,她自己势单力孤,招惹不起这帮人,可如今顶天立地的薛哥在身边杵着,她巴不得全京城的对头,都赶来跟她胡某人为难。
    听得胡雪芳自认,一时间,高壮青年有些挠头他,他倒非是怕这胡雪芳,关键是对方是一女流,还真能跟她动手不成,没得让人耻笑。
    高壮青年正为难间,忽地,一道人影猛地蹿到了场地中央,大声道,“我知道孔雀蛋糕是谁吃的,是他!”
    赵杰满脸狰狞,伸出食指,指向了薛老。
    说来,事到如今,赵杰已然猜到薛老不是简单的大生。
    可他也未将薛向的身份往大了想,在他看来,夏家大妹真在京城有多么了不得的亲戚,也就用不着混得四处打工了。
    至于胡雪芳对薛老恭敬至,也只能证明薛向是稍有身份的衙内,许和这位胡雪芳还沾亲带故。
    然,眼前这高壮青年一伙儿,赵杰虽未必都认识,但这高壮青年,他先前舞会之际,已然打听了个清楚这高壮青年正是老二十七军军zhang的公,唤作封军。
    如今封军的老,早已超脱了二十七军,上调到了c集团军担任副政委,是场间有数衙内。
    也正是瞅准了这位封衙内的身份,料得这位必然能轻松灭杀这番两次耍弄自己的乡巴佬,他才跳出身来。
    至于事后,会不会被这乡巴佬报复,他已然顾不得了。
    反正胸口积压的恶气必须得出,哪怕是事后转校,休都成!
    “赵杰,你无耻!”
    夏家大妹俏脸含煞,森冷喝道。
    她虽不喜欢赵杰的追求,可好歹是同窗求,对他还是抱着最简单的同之情。
    即便是知晓今番,赵杰肯定要得罪薛向,她还想着稍后怎么替赵杰说情。
    能曾想这赵杰竟是如此没,非要出卖薛向,引来对头。
    胡雪芳亦是瞪圆了眼睛,她原以为薛向定然和夏家大妹这一伙儿人都相熟,还存了好好和这帮人经营关系的心思,何曾想到这堆虾米之中,还有将巨龙当作敌手的,姓赵的这是要上赶着自杀么?
    “是你小吃得?好好好,有人认就行,总算逮着正主儿了,你小说这事儿怎么了解,是认打还是认罚?”
    封军盯着薛老,冷冷说道,心中却是松了一口气。
    倒非他怕了胡雪芳,而是实在不愿跟个女流纠缠,胜了也是败了。
    可今次,他二十七军的威名必须挽回,因为那个蛋糕本就是以他二十七军全体大院弟的名义敬献的,如今莫名其妙竟被人吃了,这面要是不挽回来,岂非要惹人耻笑。
    “认打怎样,认罚又怎样?”
    薛老饶有兴趣地道。
    “认打,看见没,自己走到先前主持人站的位置,话筒对准了脸蛋,自己抽自己俩耳光,麻溜儿滚下去就行!认罚,也容易,绕着这场爬上圈便算了事!”
    封军冷峻地介绍着惩处措施。
    “有点儿意思!”
    薛老笑了笑,扭头问胡雪芳道,“这是谁家的小孩儿,这么没家教?”
    “老二十七军军,现任c军集团军副司令封竖屏将军的公。”
    胡雪芳赶忙解释道,说话间,脸上已然堆满了笑意。
    因着老二十七军和六十军的历史恩怨,胡雪芳和这位封军本就不对付。
    尔后,因为大裁军,六十军被裁撤,二十七军建制保留,对胡雪芳,封军便越发意气昂扬。
    胡雪芳和封军早就矛盾重重。
    今次恰逢薛向在此,胡雪芳早存了希望引得薛向对封军产生看法,狠狠收拾他一顿。
    哪里知晓还没等她引逗,这位封大少便自己一头撞了上来。
    竟然胆粗到没边儿,要薛向自掴耳光,绕场爬行,便是自杀也没这么激烈得吧。
    “原来是竖屏同志家的小,你在外面这副德行,你爸爸知道么?年纪轻轻,飞扬跋扈,还敢冒充军官,身着将官服,我得问问竖屏同志,他是怎么管教的小孩!”
    自说自话一通,薛老左行两步,抓过了墙壁上的电话,拨了起来。
    封军简直要惊呆了,这人他妈的是谁,口气跟天似的大,他封某人混迹四九城也有些时日了,便是不少处级干部见着了,也少不得客气地问他封公好,何曾见到敢把他当小孩的。
    再说便是真有拿他当小孩的,也绝不敢当面问什么“这是谁家小孩”。
    按说要是旁人这般“谁家小孩”出口,封军只怕立时就能大耳刮抽过去,可眼前这年轻人话出口来,封军虽怒火万丈,可心头亦是凛然。
    只因眼前这人镇定了,这镇定不是假作的,而是怀着滔天自信。
    封军正焦灼不已,薛向那头的电话通了,单听薛老道,“我是02,接c集团军封竖屏办公室!”
    “02,你当你是谁啊,东野的林罗长!草,险些没小兔崽唬了!”
    封军心中猛地一松,彻底放下心来。
    在他看来,薛老纯粹是在作势,装得也大了,若是随便的人就能接通c集团军,那还得了。
    “草,装犊啊装,干……”
    封军心中底气一足,气势便又腾了起来,张嘴便骂。
    不成想,方骂到一半,便听薛向道,“封副政委,你好,我不是长,我是薛向,蜀中省德江市副市长……对对,客气了,客气了,春节在我家,咱们见过……好好,一定聚聚,一定聚聚……是这样的,封大哥,今儿我回京城参加国庆观礼,撞见你家小,高高壮壮,叫小军是吧,小孩挺横啊,不小心吃他一个蛋糕,他还急了,这会儿拉扯一帮人要跟我练呢,我一看这不行,他人多,我可干不过,就打电话找封大哥,你给想个办法了…………”
    嘀咕了一通,薛向将电话远远朝封军递来,”小军,你父亲电话,叫你听呢,快过来吧接吧!”
    封军浑身巨震,汗如雨下,心中简直震惶到了点。
    是的,他多想对方是在演戏,一口一个“封大哥”,他父亲可是四十好几快五十了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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