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语是在半夜被吻醒的,她模模糊糊觉得身上似乎压了个人,呼吸都变得不畅快,直到她感觉到脖颈处传来湿漉漉的触感,身上各处也被一只大手到处点火,鹤语这才睁开了迷蒙的眼睛。
在黑暗里,她才刚刚看清楚属于谢夔的轮廓,正准备叫人,忽然她就感觉到被人狠狠一撞,那张小嘴还没有喊出谢夔的名字,就先一步哼叫了出来。
这种时候鹤语哪里还记得要叫人? 她整个人都像是被海浪掀得高高的小船,被抛起又被落下,只剩下无力的喘息。
等到这一波海浪结束时,鹤语整个人也像是才从水里被捞出来一样,手脚都软得不行。
她被谢夔抱在怀里,像是一朵被暴风雨摧残的娇花,柔柔弱弱,可可怜怜。
鹤语伸手推了推谢夔的胸膛,嘟着嘴不满道:“你做什么?”
大半夜的,谢夔这一出,直接把她闹得清醒极了,再加上身上出了一层薄汗,她睡不着了。
谢夔听着怀中人的声音,就知道自家殿下是不满了。但谢夔不怎么心虚,他轻笑一声,咬着鹤语的耳朵就说了一句话。
说完后,谢夔就没有再动,只是单纯地抱着鹤语。
整个房间里都有一瞬间的沉寂,鹤语似乎在这段时间里消化着刚才自己听见的话。等到她反应过来后,鹤语倏然抬头,那双在黑暗中仍旧异常明亮的大眼睛,牢牢地盯着此刻抱着她的人,她的声音里都带着几分不敢相信,“你说什么?我母后的事,成了?”
实在不怪鹤语吃惊,就从昨日在凉亭里裴铮的态度来看,她想要将林太后从京城带走,根本不可能。她自己能从京城离开,那都是裴铮手下留情。但这才多长时间,谢夔就说明日他们离开的时候,将她母后一并带上?鹤语怎么能相信?
谢夔“嗯”了声,在这寂静的深夜里,他的嗓音显得更加低沉,却也悦耳。
“真的。”谢夔再一次补充道,像是要彻底安抚下鹤语现在紧张又躁动的心。
鹤语几乎是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她是因为她激动而下意识的反应,却忘了在经过刚才的一场酣畅淋漓的情事后,她早就被谢夔剥了个干净,现在就像是一朵被雨水打湿的粉色的牡丹,又娇又怜。
“我,我”这个惊喜来得太突然,鹤语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那双看向谢夔的眼眸,满是欢喜,她没有问谢夔是怎么做到的,在鹤语自己回过神来时,她已经主动低头,亲住了面前的人。
这时候鹤语也不恼谢夔在半夜将自己吵醒了,后者给了她这么大一个惊喜,她若是还没有一点什么表示的话,那也太不上道。
鹤语难得这么主动热情,谢夔又怎么可能放过?
他这段时间都是顾忌着鹤语的身子,就没有尽兴过,如今,鹤语在他耳边呢喃着一般说了一句话后,谢夔一双眼睛都亮了起来。
坐在谢夔这个位置上,已经鲜少有什么事情能让他期待,但这不包括刚才鹤语在他耳边呢喃的那件事。
虽然鹤语说得很小声,但谢夔却听得很清楚。
“可以?”谢夔问。
鹤语脸色红红的,现在分明没有灯光,但她总觉得谢夔的那双眼睛能将她此刻面上的每个小表情都看得一清二楚,鹤语低低地“嗯”了声,然后抬腿迈坐了谢夔身上。
她从灵州骑马来的上京,这一路上,鹤语自觉自己的马术已经进步了很多,就连体力也得到了淬炼。但是这时候,她才意识到自己的体力跟谢夔根本没法比。
很快鹤语就已经扑在了谢夔怀中,眼睛有些湿。
谢夔低声笑,那样子看起来没有丝毫怜惜,“殿下要说话不算数吗?”
鹤语:“!”
当外面的天都已经变得有些蒙蒙亮时,在鹤语和谢夔房间里的动静这才渐渐平息下来。
谢夔低头看着已经昏在自己怀中的人,唇角忍不住勾起了一抹浅淡的笑意,他还记得鹤语才到灵州时,那时候的身体比现在更差,可如今
谢夔脑子里忍不住琢磨起来,在朔方的草原上跑马,倒是一件不错的锻炼体力的运动,等到回去后,他觉得自己应该可以抽出来不少时间陪着鹤语一起去草原骑马。
天亮时,谢夔已经从房间里收拾整理妥当出来。至于鹤语,谢夔的没想要在这时候将她叫醒,而是直接将人抱上了马车。在此之前,谢夔还去了见了见自己的岳母大人。
谢夔可不敢让林太后跟鹤语坐在一辆马车上,所幸的是太后娘娘出行有自己的马车,而鹤语乘坐的,则是崔莞庄的那辆马车。
崔莞庄似乎在今日一早,就知道了昨夜裴铮的决定。
虽然她不知道谢夔是如何劝说裴铮放手,但这结果却是她乐于见到的,所以在谢夔寻来时,崔莞庄很干脆地就让出了自己的马车。
崔莞庄跟谢夔并不熟悉,她身为皇后,也不可能跟一个外男有什么交流。只不过当谢夔离开时,崔莞庄还是忍不住站在了窗户跟前,看着谢夔远去的身影。
不多时,崔莞庄就看见了谢夔从房间里抱出来了一道被棉被裹住的小小身影,不用多想,她也知道那是鹤语。想来是鹤语现在还没有睡醒,谢夔要出发,却是舍不得将人吵醒,所以就这么直接将人带着铺盖卷儿一起抱着上了马车。
这样的举动,自然于理不合,但是崔莞庄看了却暗自羡慕。
大约是只有真心疼爱妻子到了骨子里,才会有这样的举动吧。
可是崔莞庄到底是只猜对了一半,谢夔是喜爱鹤语不假,但是现在这么抱着没有睡醒的鹤语,完全都是因为昨夜他将怀中的人折腾狠了。
林太后在看见自家女婿抱着女儿上马车时,眉头也是微微一皱。只不过她跟崔氏想得又不太一样,到底是自己女儿,林太后是觉得鹤语这般样子太过疲懒,而谢夔又太纵容鹤语,就算是长公主,也怎么能这么对驸马?
林太后打定主意等到上路后,鹤语醒来,她会找鹤语好好说道说道。
裴铮昨夜对谢夔放话,让他在明日自己改变主意之前赶紧滚,谢夔大约是为了避免任何可能的变故,所以在天刚亮时就已经启程。
裴铮没有出门,甚至外面守着的樊跃都不知道他其实一整夜都没有休息,现在他就站在窗户跟前,听着院子外面传来的动静还有些交谈声,他知道这是谢夔准备离开了。
没多久,裴铮就听见在房门外面的樊跃不停地走来走去,那脚步声一听就能让人知道他很迟疑犹豫,像是不知道应不应该在这时候叫醒自家主子,告诉对方谢夔和长公主殿下已经准备离开。
裴铮没有吭声,他只是默默地听着马车渐渐离去的声音。
即便是要走了,他也没能得到鹤语的一句道别。裴铮扶着窗棱的手,在这一刻倏然收紧,那张唇,也因此抿成了一条线。
真的走了。
这个念头在裴铮的脑海中浮现,他伸手按住了自己的胸口,似乎在这个地方,也因此空了一块。
昨夜谢夔的话还萦绕在他的耳边,他姑且就这么相信谢夔一次,他退一步,说不定鹤语这一去,并不是永别,她还是会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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