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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小姐,快醒醒……”耳旁有人在喊着,迷迷糊糊间,岑念念醒了过来,睁开眼就对上了乡宁担忧的面孔。
“怎么了?”岑念念揉揉头,冷不丁的梦境被人打断,记忆也跟着断了片,头隐隐有些疼。
“您可算是醒了,”乡宁松了口气:“您都睡了三小时了,这会天都快黑了,刚刚怎么叫您,都叫不醒……”
“可能是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我有些累,就睡得久了些。”岑念念起身,走动两步,活动活动身体。
睡了这么久,身体都有些发麻。
不过她已经好久没有梦到前世的事情了,没想到刚到海家,就又开始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能全部记起。
凶手不是岑繁,这个梦给了她一份心安,岑念念缓了过来,心情却是前所未有的愉悦。
虽说还不知道真相,也不清楚前世她自杀的原因,可她心里最担忧最膈应的事情不存在了,这已经足够让她心满意足了。
开心过后,就是说不出的怅然,她和岑繁……终究已经是天人永隔。
从前她不敢去想念,如今记忆浮出水面,真相隐隐出现,那份被刻意压制住的情感爆发,浓厚的悲伤和彻骨的思念铺天盖地迎面而来。
岑念念鼻头一酸,红了眼眶,眼里有水汽蕴起,圆圆的瞳孔很快就被蒙上了一层朦胧的水汽。
有人曾经说过不该在下午睡觉,一觉睡醒的那种孤独,好像是被全世界抛弃了。
不知道为什么,岑念念突然想起了褚昌柏,他有和岑繁一样的面孔。
开始时,岑念念排斥他,是因为他的强取豪夺,不由分说地夺走了她的第一次,虽说是无奈之举,可于她,那终究是一段耻辱。
后来褚昌柏待她极好,心也慢慢软了下来,可是这时候她却恢复一部分记忆,因为岑繁疑似凶手,也连带着对他心生隔阂。
人都是这样,一旦一个人身上出现了他不喜欢的地方,那就是看他哪都不顺眼,哪都不喜欢。
岑念念对褚昌柏也是这样,讨厌他的霸道,讨厌他的独裁,讨厌他的管束,以至于他对她再好,可还是不能接受,总觉得就是别有用心的利用。
如今想想,褚昌柏对她,确实好得过分,只是她心里有疙瘩,如果他不顶着岑繁的那张脸,也许他们如今就不会是这个样子。
“表小姐?表小姐?”乡宁看她想事情想的入神,就唤了她两声。
“怎么了?”岑念念回神,往屋子里走去。
“刚刚老太太派人过来传话,说是新蝉小姐今天要过来,让您赶紧过去呢。”乡宁跟在她身后,叮嘱着:“您赶紧换身衣服吧,晚餐就要开始了。”
“嗯,我知道了。”岑念念心不在焉地听着,也不知道是不是听了进去。
径直走到衣帽间,也没有挑选的心情,只随手取了件月白色的旗袍换上,又从鞋柜里取了细高跟鞋穿在脚上。
好在她的衣服都是精挑细选过的,和鞋子也是提前搭配好的,只要不是在特殊的场合或者特殊的日子,怎么穿都不会出错。
岑念念坐在梳妆台前,乡宁帮她梳着头发。
岑念念垂下眸子,手里把玩着老太太给她的羊脂玉镯子,温润的镯子触感极为细腻,还真应了那句话,玉最是养人,何况这还是良玉。
听乡宁说,这镯子原本是老太太祖上的传家宝,是当年老太太嫁妆里最贵重的一件,而且说是只传给女儿,所以这镯子原本是该给她母亲的,只是母亲去世,这镯子自然而然就给了她。
将镯子套在手上,抬头看向镜子,才发现自己穿的是件月白色旗袍,领口处绣着小朵小朵淡紫色的花,整个人看起来秀气恬静。
“表小姐真是漂亮,气质也好,怪不得老太太稀罕呢。”乡宁给她梳好头,看向镜子里的妙人儿,笑着夸赞。
“还是你的手艺好,我就喜欢这般简单大方的样式。”岑念念对着镜子照了照,乡宁给她梳的不是多复杂的样式,发饰也极为简单,只插了一支镶着粉色珍珠的银簪子,转头看向她,浅笑着开口:“也很配我今天的衣服。”
岑念念低头,目光触及右手上那串南红玛瑙,不是多耀眼的颜色,可对上今天穿的这一身,就有些抢眼了。
想起海昭,岑念念怕他又想起来问着手钏的来历,所以还是摘了。
从首饰盒里取出自北城带过来的珍珠小耳环,精致的耳环扣在白皙小巧的耳朵上,粉色珍珠衬着小巧的耳朵更加莹润。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色有些苍白,气色看着不是很好。岑念念打开抽屉,取出胭脂盒子,在指间沾了点胭脂,轻轻在脸颊两侧上了色,取出眉粉扫了扫眉毛,又薄涂了一层口红。
上完妆,岑念念收起胭脂盒子和眉粉、口红放回抽屉里,又随手把那串手钏一并放了进去。
“我们走吧,不要让外祖母等久了。”岑念念起身,整理好衣服,对着乡宁开口。
从潇溪苑走去栖霞苑的路上,岑念念总觉得她好像忘了些什么,似乎乡宁说了今天有什么人要来,就开口问着她:“乡宁,你今天说谁要来?”
“是新蝉小姐要来,她是夫人的亲侄女,人很好的,”提起陆新蝉,乡宁脸上露出来浅浅的笑意:“说起新蝉小姐,她的年纪似乎和表小姐您一样大呢。”
“是吗?那还真是挺巧的。”老太太的意思,岑念念能猜测出几分,大概是觉得她们年纪相仿,以后可以做个伴,所以今天才特意叫她过去吧。
既然是舅母的亲侄女,那就应该是陆飒的亲妹妹,想起陆飒,岑念念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头,眼底是淡淡的排斥。
大约是气场不和,即使有海纪在其中调和,她和陆飒也是相看两厌,她到后头索性就避着他,也不知道和他的妹妹陆新蝉能不能合得来?
在北城时,秋敏也曾动过这样的心思,可和她年纪相仿家室上等的,在辈分却又差了她许多,而且大约是家里长辈提前敲打过,对她都是恭敬有余亲近不足,饶是她有意拉进关系,可是她们却退缩得厉害。
家境差一些的,因着褚家势力,鲜少有人敢和她交心,大家不过都是点头之交,最多也是她们巴结着她,久而久之,岑念念也没什么心情再去寻手帕交了。
在北城时已经是一人,来了云城,岑念念还是想要结识几个小姐妹的,总不能她这一世都是孤零零的一个吧,既然在爱情上已是无望,那在友情上总要有所收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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