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小娟没有想到自己会做这样一个梦,她倒不是担心沈月妮会出什么事,就像她之前想的那样,沈月妮找不回来也没有什么,反正上辈子她就是不存在的。
只是无论如何也睡不着,邢小娟干脆就不睡了,开始细细地琢磨起来,事情接下来会怎么发展。
刘姐他们一伙人怎么会盯上沈月妮,邢小娟心里大概还是有点底的。
大概是她在提起双胞胎时,为了避清嫌疑,不显得那么刻意时,会顺带提到左欢家的三个孩子。
她还向刘姐吐槽过,左欢生孩子生得太多,婆婆对这个大姑姐十分偏心的事儿。
她的工作是左欢介绍的,但不代表左欢就跟刘姐熟识,说不定也只是在回收站里碰过一两次面。
而且人贩子哪管你是什么样的家庭,他们只管你家的孩子长相够不够白嫩,是不是看上去就讨人喜欢,能不能卖上个好价钱。
如果找到了孩子,那就说明人也被抓住了,邢小娟就怕拔出萝卜带出泥,最后把刘姐也给弄了进去。
到时候万一刘姐进去,提到是从她这里知道两家的,她要怎么处理?
邢小娟在自己心里演练了几遍,要如何应对公室,和左家人及沈家人后,才安心地躺回床上。
其实她也不必太过杞人忧天,说不定孩子就这么丢了,再也找不回来了呢?
上辈子这样的新闻还少么,反正孩子被拐走,茫茫人海哪能那么轻易就找到,最后大多是不了了之。
一般的家庭不是再生,就是选择忘了或者散了,不过那是左欢和沈续夫妻两之间的事。
他们大概不能离,左欢除了沈月妮,还给沈家生了两儿子呢,离不了,大概还是再生吧,反正左欢又不是不能生。
至于左卫国那里,邢小娟一点也不担心,她相信无论什么时候,只要她开口,她们家卫国都是站在她这边的。
虽然有这个自信,不过还是不知道为好,省得左欢又拿这事来挑拨她们夫妻的关系。
这样一想,左卫国过年的时候,没回来,也挺好的。
一直折腾到半夜,邢小娟才睡下,这一次她没有再做不好的梦,反而是梦到自己随军到了部队,左卫国在部队奋斗,她就做些小生意,两人好好过日子。
第二天一早,邢小娟就到了回收站那边,她这么久没来上班,都是刘姐一个人,这回来了,肯定要来顶班的。
“怎么这时候才回来,不是说过了初六就回吗?”刘姐看到邢小娟还很不高兴。
说着话的时候,目光在邢小娟的脸上打着转,隐隐带着怀疑。
“对不住啊,刘姐,我本来早该回来的,但是娘家那么出了点事,刚回来又听到我大姑姐家……唉!”邢小娟重重地叹了口气,边把带着的特产交给刘姐。
话没说透,就是专门等着人问的,刘姐果然一脸“不知情”地追问起来。
邢小娟把孩子被人贩子抱走的事情仔细说了,还提到了双胞胎那边的事,说完就是一顿大骂特骂,对人贩子各种讨伐。
刘姐沉着脸,跟着她一起骂,邢小娟觉得,刘姐也是会演戏的人,一会惊叹,一会儿可惜的,要不是她清楚对方的底细,只怕也会被她给糊弄了过去。
话着着,刘姐直接以邢小娟最近家里事多的缘由,让邢小娟不用急着回来上班,可以多去陪陪她大姑姐,也就是左欢。
邢小娟琢磨着,刘姐估计是想从她这里得知事情的进展,至少知道沈家的态度。
这样想着,她也没有推拒,正好先前的衣服单子,都赶在年前做完了,现在她也不想开工。
邢小娟每天两趟地往沈家跑,留在沈家的人也只当她是关心孩子的情况,何况还是儿媳妇的弟媳妇,也没人管她,当然也没人理她就是。
好消息是,沈月妮还是了无音讯,只知道被带上了火车,具体去哪里并不知道。
坏消息是,娄燕妮的公公那里,一直在帮忙找孩子。
邢小娟不知道娄燕妮的公公是什么来路,不过也听说了,是他公公的警卫员在,不然娄燕妮的双胞胎也要被抱走了。
警卫员啊,邢小娟心底抽了抽,莫名就有些担心起来。
她回到回收站后,把这事告诉了刘姐,果然就见她焦急起来。
看到刘姐急,邢小娟倒是一点也不急了,反而看着刘姐一边掩饰自己的心慌,一边跟她说谎,就像小仓鼠一样被她玩得团团转,邢小娟突然心情极好。
其实刘姐也就那样吧,并不多么可怕。
……
娄燕妮把孩子妥贴地交给娄燕秋的韩父照看着,自己才收拾了一番,赶紧往沈家去。
“你说真的!”左欢像是频临溺水的人,死死地抓住娄燕妮这根来救她的浮木,从孩子出事起,就一直死寂的双眼也终于有了亮光。
“找到了!”娄燕妮肯定地点下头,眼泪也激动地流出来,心疼地抱住瘦得没有人形的左欢,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
“是真的,陈叔打电话过来,说是他们联系的公安已经把孩子截了下来,他们今天去接人,赶紧最快的火车,大后天就能到家。”
说是后天,还是娄燕妮把时间往后延了一天,怕后天沈续他们赶不回来,左欢会崩溃。
左欢怔了怔,整个人像是被点了穴一样,一动也不动,就在杨秀芬和深母都担心不已的时候,左欢眼泪一点点涌出眼眶,然后越来越多。
最后抱着娄燕妮嚎啕大哭起来。
哭出来就好了!孩子是在左欢怀里,被人贩子给直接抱走的,出事以来,不仅仅失去孩子的痛,还有深深的自责一直在折磨着左欢。
两个老人也对视一眼,感慨地抹起泪来,这段时间实在是太难熬了,太难了。
“人抓到了吗?那些天杀的混蛋!”左欢哭湿了娄燕妮的肩膀,好半晌好才稳了稳情绪,咬牙切齿地问。
要是那天抱她孩子的人在这里,她能扑上去,活生生把那人给撕了。